专访李娜导演的“多重身份、多样演艺、多彩人生”

从演员到导演,从台前到幕后,从被动转型到主动迎接,李娜实现了从旅游演出到文旅演艺的实践,在诸多文旅演艺剧目的亲历打造中,逐步探索文旅演艺活的灵魂和强劲源泉。本期《游乐界》对话北京舞维视界创始人、艺术总监李娜,看看她在探索和创作“3.0版本”的文旅演艺剧目道路上有哪些精彩分享吧!

走了一圈,我发现我还是喜欢文旅演出

李娜结缘文旅演出,是一场兜兜转转的旅行。

12岁,李娜开始系统地学习专业舞蹈,在此后9年的舞蹈生涯中,尽管前景不错,但李娜始终觉得自己并非一个天赋型的舞蹈演员,转行的想法愈发强烈,于是便从陕西北上,考入了北京舞蹈学院,主攻中国民族民间舞教育专业。

大学4年的学习为李娜争取到了陕西师范大学舞蹈教师一职,日复一日稳定的教学工作,让“不安分”的李娜又不禁思考是否转错了行。机缘巧合,陕旅集团向纠结中的李娜抛出了橄榄枝:担任西安唐乐宫旅游演艺的艺术管理和艺术编创工作。

由此前参演中国首台旅游演出《仿唐乐舞》的舞蹈演员,再到唐乐宫旅游演出的艺术管理与创作编导,李娜完成了对文旅演出的初相遇。在唐乐宫4年的生活工作,奠定了李娜对文旅演艺的了解,也培育了李娜对文旅演艺的兴趣。

作为演员,保证演出没有失误,便是其最大的“功绩”。但对于编创人员而言,分析观众喜好、把握演出基调、控制表演时长,再根据市场调查问卷修改和完善演出剧目等,无一不是劳心劳力的大事。2006年,李娜参与了大型实景历史剧目《长恨歌》(首版)的创作。作为首版创作团队的一员,李娜跟随恩师即当时的总导演薛丽娜老师,以执行导演身份事无巨细地全程参与了《长恨歌》(首版)的采风、定题材、筹划剧本、统筹、编排、音乐服装等艺术制作跟进工作,这一趟“长恨歌洗礼”给了李娜新的人生方向:文旅演出好有意思!

此后,在西安的日子里,李娜深耕文旅演出,却遭遇瓶颈期,不甘寂寞的她又折返北上,独自行走,在与各种剧组和团队的编排合作之中,在周旋于各大晚会演出的创作之后,李娜仍对文旅演出创作带来的快乐念念不忘,毅然决然地决定专心致志扎根文旅演艺,一步步从舞蹈编导、舞蹈总监、执行导演,总编导到总导演,从而有了《武夷水秀•梦之泉》《甬秀•港通天下》《穿越德化街》等经典剧目的诞生。

“走了一圈,我发现我还是喜欢文旅演出。”李娜简单的一句话,却蕴含了数十年的追梦光景。

它永远是有挑战性的

不循规蹈矩贯穿了李娜文旅演艺创作的全部历程。“文旅演艺最吸引我的一点,就是它永远是有挑战性的。当你经历了从无到有,到最后能够完整地呈现在观众面前时,那种美妙难以言表。”李娜说。

而这些挑战的过往和兜兜转转才踏入文旅演艺领域的诸多经历,又成为了李娜此后创作的内在动力和灵感源泉。演员的经历让李娜更明白与导演之间配合和磨合的重要性;教师的职业经验又教会了李娜如何用清晰准确的肢体和语言表达传递想法;作为编导的李娜则明白快速高效辅助演员动作的方法;当身份转换成导演时,李娜总是力求在每一次创作中找到让剧目大放异彩的平衡点;而后,当涉及演出与观众的关系时,艺术管理的经验又成为李娜不断创新的利器……

经历了旅游演出到文旅演艺高速发展的黄金期,李娜也总结了自己对文旅演艺的看法:“过去‘1.0版本’的旅游演艺讲究‘爆点’,当游客经历了白天疲惫的游园和购物之后,晚上的旅游演艺需要突破观众的生理极限,一旦演出内容沉闷乏味,观众的注意力便会出走,这就要求‘1.0版本’的演出必须全程‘无尿点’。‘2.0版本’的文旅演艺则搭上了高科技发展的列车,注重感官震撼,通常都会利用声、光、电等现代科技营造刺激的感官享受。而当下发展起来的‘3.0版本’的文旅演艺,不应该仅仅拘泥于好看,还应该深耕历史文化内涵,与观众共情,有情感共鸣的文旅演艺才更有灵魂和动力。”

对于方兴未艾的文旅主题园区文旅演艺,李娜认为,一个有故事的成熟的IP,是文旅演艺创作的灵感来源和不竭动力。耳熟能详、家喻户晓的IP能够瞬时缩短与观众的心理距离,在此基础上创作文旅演艺剧目也会更加得心应手,高认知度的IP主题演艺根本不需要在入园时与游客重述故事线,便能够很好地传达文旅主题园区内核,也更加加深游客对于文旅主题园区文旅演艺的认知。

“内容为王”是李娜在创作文旅演艺中不断提及的关键词。华夏五千年深厚的文化底蕴让文旅演艺从不缺少题材来源,但是如何在广袤的中国历史文化平原中撷取可供创作的故事,如何在合作方要求的多个故事中铺设流畅的衔接线,是李娜所带领的舞维视界编创团队近年来不断努力的方向。

迄今为止,李娜都在不断地挑战自己,为一项永远具有挑战性的工作不断努力。

艺术表达和商业价值并不矛盾

作为文化产品的一类,文旅演艺兼具了艺术功能与商业功能,但二者不是矛盾的,也不应该是矛盾的。“我们的创作既要有‘阳春白雪’,也不能丢掉‘下里巴人’。”李娜在谈起艺术表达和商业价值的平衡时说道。

李娜表示,艺术剧目的“阳春白雪”是艺术家追求自我表达的权力,符合需求的“下里巴人”则是观众和市场对于艺术创作的期许。“在当下国内文旅演艺行业观众的审美正在逐渐多样与提高的情况下,更要把握好艺术和商业的平衡,创作出更多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文旅演艺剧目。”李娜接着便以《穿越德化街》的创作背后故事为例,讲述了自己对于艺术表达和商业价值关系的看法。

《穿越德化街》中有一个高潮情节,即银蝴蝶之死,银蝴蝶因给京汉铁路游击队筹集炸毁日军铁路供给线的钱,去给日本人唱堂会而遭误解,最后英勇就义。为完成对银蝴蝶舍生取义伟大壮举的艺术性表达和商业性满足,在表现形式上,主创团队打破了通俗的表演形式,巧妙地在舞台上设计了阴、阳两个空间,通过灯光流转、阴阳空间的跨时空对话和旁白,以及演员的精湛表演来一步步揭开真相,消弥银蝴蝶与师傅之间的芥蒂。最后,画面外的枪声骤响,灯光簇聚,象征银蝴蝶牺牲的红色纱绸缓缓飘落……随着银蝴蝶“我自有一片锦绣在心间”的独白传递,整段表演荡气回肠,演员表演以外的其他手段,让这一高潮片段实现了在艺术上的匠心独运,也完成了在舞台和观众之间搭建心理情感共鸣桥梁的任务。

“这种艺术处理的手法让我实现了德化街感人肺腑的民族大义的传递,也让观众在观演过程中清晰准确地把握故事脉络,这便是舞维视界所擅长的创作手段,也是艺术与商业平衡的最好表达。”

为完成艺术和商业的深度融合,李娜通常会要求文旅演艺剧目的营销团队全程参与创作,通过营销人员了解市场动向、定位目标客群等。“艺术和商业的平衡在创作之前就应该紧紧地绑在一起。”李娜说。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奇”,是李娜在受访中不断强调的一句话。在艺术和商业关系探讨的背后,李娜还致力于打造差异化的文旅演艺剧目,“不可复制”成为李娜接下去文旅演艺创作的方向。

艺术表达和商业利润并非“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李娜以《穿越德化街》的成功,为这层关系内涵的丰富提供了有力的实证。

“舞维视界和我的未来发展,应该更倾向于‘讲好中国故事’。通过小人物群像故事,窥见宏大的时代;通过精致的设计,展示文旅演艺的高标准。”李娜在受访的末尾,畅聊了团队和自身的发展方向。接下来,李娜将会领衔舞维视界编创团队,在陕西华山落地一台红色主题剧目,为完美呈现表演,李娜考察了陕西地界的旅游演出市场,探访当地百姓,聆听英雄后代的故事……继续奔走在对文旅演艺孜孜以求的道路上。

工作之余,李娜的脚步踏遍了国内外的各大城市,“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李娜不断丰富文旅演艺实践和内心世界的方法。在交谈中,李娜还不时地谈到了许多与家人、同事的趣事,甚至手舞足蹈地模仿父辈唱戏的场景,并分享了儿时经历和多重身份的过往在文旅演艺创作过程中影响至深的瞬间。

“你经历的,终将会化成你血液和灵魂的一部分,在未来不经意的某个瞬间,给予你继续前进的力量和勇气。”这是李娜在文旅演艺创作中一路走来的感慨,也是她继续向前进的阶段总结和方向指引。(文/谢东洪)